我的大部分朋友们都曾经和我说过诸如以下一些话:
-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解决的问题,我都不敢打扰你。”
- “找你聊天并不是为了解决某个问题,只是聊天而已,你懂不懂?”
- “我发现你不会回应我话里的情绪。”
而我的反馈是:“我可以去解决问题,但我不太能理解那些是什么情绪,我无法满足你的情绪需求。”。 以至于我一度都要求我的朋友在找我之前,先要表明态度 ——— 你是需要我倾听还是需要我解决问题,因为我不一定能分辨出来;并且最好能评估下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别人看来高度理性的思维方式,从来都是我的一把利器,避免了众多社会问题在我身上躁动;同时它也是我的自我定位,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可以帮助别人出谋划策,解决问题的人。
但凡事总有“直到”。直到,我发现做产品是要对人性有深入底层的了解。而以产品体现自身价值又是我人生目前阶段的一个小目标。这个“直到”,就像是一枚核弹击中了我的自我认知。一团蘑菇云消散之后,本人要清理的是一个残缺的自我。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可以和太监共情了。
本人作为一名技术工作者,却还有着一个“难以启齿”的第二重身份,互联网垃圾流量。微博、小红书、抖音都不怎么使用,当初下载也是为了瞄一下产品;外卖用的是大众点评,有种洗发水三合一的感觉,它的使用时间同我的经期一致,所以我连记录经期的软件也免了。破站算是我使用频率奇高的软件了,那也是因为和工作相关。这么一罗列,和我生活相关的软件就这么些了,商家几乎没机会赚到我的钱。一个花季少女的用户画像等同于老罗的粉丝画像:中年已婚男性,就。。。最没有消费欲望,最垃圾的那一批。
技术人员和互联网垃圾流量这双重身份塑造的是一个极度社会化的个体,失去了和人最基本的连接。家庭、学校、职场都是被社会化的典型场景。那么,有没有人会去尝试定位真我呢?去参与或者建立自己的社区 —— 那个真我的家园呢?
试想自己,除了参与职场相关的社区之外,作为一个骨灰级沙发客,我对自己的定位便是地球村民。然而,现在看来,我的定位更多的是形式上的。虽然作为地球村民,我乐意接待全球的沙发客,但我的体验更多的只是以文化为载体的信息上的交流,并非人与人内心的连接。
我曾经接待过乌克兰的一对情侣,他们因为战争,向亲戚借了钱,离开故土找寻更多的机会。我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很友好,为他们提供了七天的免费住宿和食物,倾听了他们家乡的故事和他们的经历,并为他们当时遇到的工作上的困难提供了帮助。但是,我不觉得我理解他们那时候的心境,它就是个未解之谜。我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联想。我为他们所做的一些都是基于为人友善这一规范下的逻辑推导,而不是一种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情绪触发。
也许我的情感比较迟钝,但是我不认为自己是阿斯伯格。我相信自己具备和他人一样的情绪,只不过可能是长期被自己忽略了,或者我的情绪能量就是比较少。于是,我开始从我的行为上去探究,如何像别人一样可以感受到的各种情绪。